短短一周不到，她竟然就瘦到了這個地步。

玉瑯霄心痛如同刀割。

原本以為離開她，可以給她最好的歸屬和最大的保全。

沒想到沒有了他的庇護，天道就這般欺軟怕硬，把所有的孽報都還到了她的身上。

既然橫豎都是死。

他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會離開她。

“知道我上次從紫瀾天歸來，為何遲遲沒有要你嗎？”他在她耳邊低語。

小葵輕微搖頭。

玉瑯霄咬著她的耳朵：“因為你身上有我的真陽，若是我再次與你有肌膚之親，那真陽定會從你的身體之中剝離，歸回我的身體。你凡人之軀受不住那般剝離，便會頃刻喪命。”

小葵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……再次。

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玉瑯霄，為什麽是再次？

玉瑯霄沒有做解釋，只道：“我把心頭血給你，你身上的真陽與心頭血融合，定會護你永生永世平安。沒想到……”

他心痛道：“……我還是失算了，你去輪回道的時候，遇到了那混賬家夥。他在你神魂之中做了手腳，令你歸來之後壓不住我的真陽和心頭血，才會讓你生生受了這些折磨。”

“那家夥……”玉瑯霄這麽一說，小葵腦海裏似乎閃過什麽記憶，卻又完全抓不住。

她不覺頭疼欲裂。

玉瑯霄急忙抓住了她的手，安慰道：“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，你的記憶被清洗過，強行要記起來，對你的神魂有損傷。”

“那麽，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嗎？”小葵仰頭看著玉瑯霄。

玉瑯霄與她十指交疊，微笑道：“是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。”

今晚上子時，便是他的大限來臨之時。

屆時，他將化為虛無，不再存於這世上。

他這具身軀不再存在，他的神魂也消亡。

那他數萬年來所有蘊含的天地煞氣將全盤潰散。

那麽這三界，休想再有安生。

原本他打算歸回紫瀾天，將自己封印在太虛之境，靜待歸零。

然而既然老天如此對待他的心愛之人，那也就由不得他出關，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與車小葵一同化為虛無。

“我幼時，曾偷聽過我父親與眾神辯駁。”玉瑯霄抱著車小葵，在棕葉之中顛簸著，“他們說，自天機中窺得，我終有一日，大限將至，將會禍害這三界蒼生。因我是那煞氣之境孕育之物，自有吸收天地煞氣的能力。若是我死，煞氣便會崩潰，流竄於三界之間，與煞氣之境爆炸一般無二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氣：“我父母想要保我萬年安生，便與眾神約定，待到我大限將至之時，定會用盡全力將我歸勸回煞氣之境，讓我封印於煞氣之中自我消亡。”

車小葵不由得抓緊了玉瑯霄的衣襟。

她似乎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什麽。

玉瑯霄垂眼看著她，目光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愛憐。

他輕撫著車小葵的發絲：“我悟到天劫將臨，自己大限將到，但我不甘自己這般消亡。我知道天庭寶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，便想從其中做文章，把所有劫難化入凡間的因果。但是我沒有算得到，你會是我最後的一道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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